close
『我們為了活下去而說故事,我們從自殺中找尋啟示 ,我們詮釋我們所見的一切 ,在多種抉擇中選取最可行的一種。我們強作解人,硬用文字敘述各種迴然不同的意象,學會以「觀念」把實際體驗到的無常幻象凍結起來,我們全憑這些活下去。若我們是作家,更是如此。』Joan Didion
 
木然的臉色
 
他是飯店員工,爪哇人的骨架,兩個黑珍珠般瞳孔鑲在黑咖啡色的皮膚臉孔上,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引領著我往房間的方向,沒有看身旁的我一眼,我先對著他笑了, 『Do you like your job ? Why don’t you smile? 』 他面容鬆了,也對著我笑了。這樣似乎有點不太自然,然而,他郤不是我在這次旅行唯一臉上沒有笑容的印尼人。我這次遇到的當地人幾乎都沒有笑容, 連商業式的虛假笑容也很少,我去過世界幾個開發中國家,人民想著沒有別的,就是你口袋裡的金錢。金錢本身沒有問題,有問題的確是對它的慾望,到觀光越發達的地方這種狀況越明顯,然而,同一個天空領域之下,觀光客越少踏上的城鎮,人民的反應反而十分真誠。佛家說因果,丟出去的因必有回來的果,是我們丟出去了什麼? 而他們學會了慾望嗎?
 
熱誠和魯莽只有一線之隔, 不知不覺用旅行刻劃我的生活就好像我喝咖啡一樣地自然, 我喜歡坐長程火車時發呆凝視窗外比在家裡看著電視電腦螢幕多一點,我喜歡和陌生人萍水相逢的相遇然後揮手說再見比跟家裡的人相處來得沒有負擔。我喜歡說要意會的故事然後憑留想像的空間。 我喜歡跟朋友在一起,但我也享受獨處,尤其是在一個陌生聽不到中文的地方。
故事就像偶然的一陣微風吹過池溏表面,泛起了一圈圈連漪,然而一陣風過後,只剩平靜無痕的水面。什麼都沒有。 而說故事的不過是個過客。
 
到印尼泗水機場的時間已經接近深夜,對環境全然陌生,晚上9點後就沒有公車,所以請第一天的背包客棧幫我叫一台車,儘管車資比我的一晚房價還貴。結果,來接機的有2個人,我滿腹疑惑詢問之下才知道親自來接機的是背包客棧年輕有為的華裔老闆,另一個是印尼人,從頭到尾沒有講話,只有幫我提行李。
我們愉快地用中文一路聊著華人和印尼,也聊著他成長的點點滴滴,他說, 在這裡他不說沒有人知道他是華人。 97年的排華如此嚴重,畢竟那群排華的人還在,叫我要小心一點。 車子停在一個十字路口,一個紅綠燈的時間,突然出現3個年輕小夥仔拿著吉他,穿梭在斑馬線和馬路停駛車列裡就這麼表演起來,然後其中一個拿出一個缽,看有沒有車子會開窗打賞他們。 我訝異地說,『 這樣也行?』 華裔老闆說,『不要開窗就好了, 好手好腳的不工作。』 聽完我噗哧笑了,不管在那個國度,不管在異地經過了幾代,不管是年老或是少年,華人骨子裡還是流著虎爸虎媽的傳承。
 
旅行在印尼雨季的天空下,溼漉漉未乾的積水地面告訴我,這個城巿剛剛才經歴一場傾盤大雨。我從來就不怕雨季旅行,不知道是渴望看大雨傾瀉而下的瞬間或是可能想旁若無人的痛快的淋一場雨。陰晴不定的天氣從來就是點綴孤獨旅行的最佳背景。
於是,明知雨季行,我的行季裡沒有一把傘。
arrow
arrow
    文章標籤
    印尼 自助旅行 印尼華人
    全站熱搜

    桑妮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